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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丁文献《仁义礼知信》由意大利耶稣会士罗明坚写作而成，包含两部分内容。其一是对中华帝国的介绍，其二是拉丁文版的中国教理问答。本文通过梳理这份文献的写作背景，深入文本分析文献内容以呈现出罗明坚本人的西方宗教哲学思想背景、对佛教的立场及其合儒的倾向，一并揭示该文献在西方早期汉学史、天主教中国化发展史以及中国文化海外传播史方面的价值，展现文明交流互鉴视野下明清之际“中学西传”与“西学东渐”之间的呼应与关联。
Abstract：The Latin document“Amor seu Caritas, Gratitudo, Humanitas, Prudentia, Veritas” was written by the Italian Jesuit Michele Ruggieri. It contains two parts: an introduction to the Chinese Empire, and a Latin version of the Chinese catechism. By analyzing the background and content of the Latin document, this article presents Ruggieri's religious and philosophical knowledge, his stance on Buddhism, and his tendency to adapt to Confucianism. It also reveals the value of this document in the history of early Western Sinology, the development of Catholicism in China, and the history of the overseas dissemination of Chinese culture. Furthermore, this article shows the echoing and connection between“ Chinese learning spreading to the West” and“ Western learning spreading to the East” 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in the context of civilizational exchanges and mutual learning.
*《仁义礼知信》这份文献并非罗明坚《天主圣教实录》的拉丁文翻译，内容有别，尽管部分内容是对后者的翻译，但由于中文文献和拉丁文献面向不同读者，故将拉丁文本视为一份独立文献。其中“知”通“智”，作“聪明，智慧”解。《论语·为政》：“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②下文也称《天主实录》。
③“1581年，罗明坚写了一本拉丁文的传教著作，他将它叫作《问答集》。他的几个翻译将这本书译成了中文。虽然范礼安在1582年指示罗明坚出版这本书，但它还是仅仅以手稿的形式流传。1584年的夏天和秋天，一位从福建来的，曾接受过利玛窦在信仰上指导的秀才，在利玛窦的帮助下，将该书从头至尾翻译完，并在文字上做了润饰。这是利玛窦第一次为了寻找恰当的中文词汇来表达天主教思想而绞尽脑汁的经历。”见邓恩著，余三乐译：《从利玛窦到汤若望：晚明的耶稣会士》，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第15页。
④“在天主的名义下，罗明坚在肇庆出版了第一个中文天主教宣传品《祖传天主十诫》。同样在天主的名义下，罗明坚也在肇庆出版了第一本中文天主教著作《天主实录》，他为《天主实录》准备了四年时间。早在1581年他在澳门用拉丁文写作了一个教理问答，后在肇庆一个福建秀才的帮助下完成了翻译工作，取名《天主实录》，在王泮的鼓励与首肯下，1584年年底问世。”见宋黎明：《神父的新装：利玛窦在中国：1582-1610》，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31页。
⑤Pasquale M.D’Elia,Fonti Ricciane,Storia Dell’introduzione del Cristianesimo in Cina,volume I,La Libreria dello Stato,Roma1942,p.197,nota 2.
①张西平：《罗明坚〈圣教天主实录〉拉丁文版初探》，载《宗教学研究》2015年第4期，第197-202页。
②笔者翻译自Pietro Tacchi Venturi,Opere Storiche del P.Matteo Ricci S.I.,volume II,Macerata,Filippo Giorgett,1913,pp.410-419，同时参考《罗明坚致总会长阿桂委瓦神父信：1584年1月20日》，见利玛窦著，罗渔译：《利玛窦书信集》下册，台北：台湾光启出版社，1986年，第456-457页。
③德礼贤的原文为5550 e piùanni，并非准确的5550年，但此处翻译并不会影响拉丁文本教理问答手册相较于中文版《天主实录》的推断。Pasquale M.D’Elia,Fonti Ricciane,Storia Dell’introduzione del Cristianesimo in Cina,volume I,La Libreria dello Stato,Roma 1942,p.197,nota 2.
④Lett.25 gennaio 1584,Macao,ARSI Jap-sin.,9.
⑤Antonio Possevino,Bubliotheca selecta qua agitur de ratione studiorum in historia,in disciplinis,in salute omnium procuranda,Roma,1593,vol.9,p.583.
①参阅李慧：《耶稣会士罗明坚大学译本初探》，载《国际汉学》2018年第3期，第36页。
②Luigi Balsamo,“La Bibliotheca selecta di Antonio Possevino.S.I.ovvero l’enciclopedia cattolica della Controriforma,”Le origini della modernità.Linguaggi e saperi nel XVII secolo,Vol.II.Firenze:Pansophia,1999,pp.3-17.
③具体内容可见Pietro Tacchi Venturi,Opere Storiche del P.Matteo Ricci S.I.,volume II,Macerata,Filippo Giorgett,1913,pp.498-540.
④罗明坚著，麦克雷、才常慧译：《罗明坚“中国简介”和“中国天主教教义释义”》，载《国际汉学》2016年第3期，第60-83页。
⑤Pasquale M.D’Elia,Quadro storico-sinologico del primo libro di dottrina cristiana in cinese,Archivum Hisoricum Societatis Iesu,1934,pp.193-222.翻译参阅谢明光译《第一本中文基督教义手册的历史--汉学肖像》，载《国际汉学》2016年第2期，第42页。
⑥RUGGIERI,Lettera,il 7 febbraio 1583,ARSI,Jap-sin 9.
⑦Tacchi Venturi,II,p.417.
⑧这十三章分别为：第一章天主唯一；第二章关于神圣的美德；第三章对天主的认识的常见错误；第四章天主是万物创造者及论事物的创造；第五章天使叛逆及原祖父母；第六章灵魂不死；第七章天主是立法者以及神圣法律的颁布；第八章神父继续讲述第三条戒律的颁布及天主如何取了人性；第九章信德道理；第十章天主十诫；第十一章基督的劝谕；第十二章基督建立的圣事；第十三章天主是赏报者。这十三章的目录在波赛维诺的《书目选编》中也被一一列出，详见Antonio Possevino,op.cit.,pp.584-585。
①在《斐多篇》中，84e-85b苏格拉底微笑着告诉在场的人们，他和天鹅一样，都是太阳的侍者，天鹅临死前会唱出一生中最美的歌，为即将去神那里而感到快乐。详见柏拉图《斐多篇》：“不认为我当前的处境是不幸。我连你们都说不相信，要叫别人相信就难了，你们以为我和平时不一样啦？脾气坏啦？你们好像把我看得还不如天鹅有预见。天鹅平时也唱，到临死的时候，知道自己就要见到主管自己的天神了，快乐得引吭高歌，唱出了生平最响亮最动听的歌。可是人只为自己怕死，就误解了天鹅，以为天鹅为死而悲伤，唱自己的哀歌。他们不知道鸟儿饿了、冻了或有别的苦恼，都不唱的，就连传说是出于悲伤而啼叫的夜莺、燕子或戴胜也这样。我不信这类鸟儿是为悲伤而啼叫，天鹅也不是。天鹅是阿波罗的神鸟，我相信它们有预见。它们见到另一个世界的幸福就要来临，就在自己的末日唱出生平最欢乐的歌。我相信我自己和天鹅伺候同一位主子，献身于同一位天神，也从我们的主子那儿得到一点天赋的预见。我一丝一毫也不输天鹅。我临死也像天鹅一样毫无愁苦，不用我多说了。趁雅典的十一位裁判官还容许我活着的时候，随你们要问什么，都提出来问吧。”翻译引自杨绛译：《斐多：柏拉图对话录之一》，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5年，第61页。
②翻译自Ges.1276,c.19,Biblioteca Nazionale Centrale。
③西莫尼得斯，古希腊诗人，以警句诗著称。
④Alessandro Valignano,Catechismus christianae fidei,in quo veritas nostrae religionis ostenditur,et sectae japonenses confutantur[Catechismus japonensis].Lisbon:Antonius Riberius,1586.范礼安《日本教理本》，也被称为《日本要理本》，鉴于范礼安的书名用词为Catechismus，与罗明坚Catechismus是同一用词，这里做一个统一，译为《日本教理本》。
⑤Ges.1276,c.16B,Biblioteca Nazionale Centrale.
①关于基督受难，就如天主降生成人一样，若好好加以解释，中国人是不会拒斥的。
②Ges.1276,c.29A,Biblioteca Nazionale Centrale.
①Tacchi Venturi,Opere Storiche del P.Matteo Ricci S.I.,volume II.Macerata:Filippo Giorgett,1913,p.412.
②原文：E in questi tre annj che stettj nella Cina me occupai in imparare queste figure e scrivere alcun libro di docrtina,come un Catechismo,Flos sanctorum,Confessionario e una Doctrina。
③Tacchi Venturi,Opere Storiche,II,p.416引用了保禄的相关论述，详情可参阅柯毅霖著，王志成等译：《晚明基督论》，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年。其中第117页注释（20）将这句话翻译为：“好能够把中国人领到耶稣基督那里去。”
④参见柯毅霖：《晚明基督论》，第114页。
⑤罗明坚：《天主圣教实录》，可见张西平等主编：《梵蒂冈图书馆藏明清中西文化交流史文献丛刊》第24册，郑州：大象出版社，2014年版，第288页。
①Ges.1276,c.1B-2A,Biblioteca Nazionale Centrale.
②Ges.1276,c.3A,Biblioteca Nazionale Centrale.
③张西平：《罗明坚〈圣教天主实录〉拉丁文版初探》，载《宗教学研究》2015年第4期，第200页。
①Ges.1276,c.1B-4A,Biblioteca Nazionale Centrale.
②波赛维诺在其《书目选编》中介绍了罗明坚谈到的“五德”的含义，详见Possevino,Bibliotheca selecta,I,lib.IX,cap.XXV,p.453。
③这里罗明坚应该指的是儒家五常中的“仁”。
基本信息:
DOI：10.19326/j.cnki.2095-9257.2024.06.003
中图分类号:B979.9;G256
引用信息:
[1]李青.罗明坚拉丁文献《仁义礼知信》探析[J].国际汉学,2024,No.45(06):30-37+150-151.DOI:10.19326/j.cnki.2095-9257.2024.06.003.
基金信息: